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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76劫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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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中,車子被一條大江攔住去路,秋筠下來,看江水茫茫,水面很寬,岸上堆著些人,想是等船的。

莫秋生道:“筠妹在這裏等,為兄過去看看,能不能找條船過江”。

說著,提著袍子奔岸邊去了。

這裏,等了有盞茶功夫,喜鵲那廂卻急著解手,耐不住,對秋筠說:“公子,我去凈房”,朝草叢中一指。

秋筠看岸上光禿禿,那裏有凈房,離岸上百米處草深,一人多高,能遮住。

這時,一條大船靠岸,秋筠謂她道:“快去快回,一會船開了”。

喜鵲捂住肚子,一溜小跑去了草叢。

喜鵲怕岸上人瞧見,就往草叢深處走去,這一帶靠近小樹林,樹高遮陰,喜鵲就找了棵大樹下,一蹲下,‘嘩啦啦’,噴薄而出,身上輕快不少,才要起身系上褲帶,就聽不遠處一棵樹後有人聲。

喜鵲嚇得蹲在那裏,沒敢就起。

就聽一粗魯的男聲甕聲甕氣道:“劫了這船,把船上人趕到江裏,東西留下,直接把船開到港汊停泊”。

另一中音男人聲道:“船家留下,江上浪大水急,怕我們水性不好,弄翻了船”。

又一沙啞男聲附和著,道:“大哥說的是,待事成了,三一三十一”。

喜鵲嚇得一動不敢動,生怕弄出動靜,這夥強人下手,先滅了口,待這三人出去,走遠,喜鵲才戰戰兢兢地從樹下站起身,輕手輕腳地離開,回到岸上。

這時,只見岸上大船靠岸,眾人三三兩兩上船,秋筠對莫秋生道:“莫大哥你先上去,我等喜鵲回來馬上跟來”。

莫秋生道:“筠妹快些來”。

說著,向船上走去。

這時,喜鵲慌慌張張跑來,未等秋筠埋怨,伏在秋筠耳邊說了番話,秋筠臉色急變。

朝前方看去,莫秋生離船只有十幾步遠,秋筠急中生智,‘哎呦’一聲,倒在地上。

倒下前對青語小聲道:“快招呼莫大哥”。

青語把手放在嘴上刑成個喇叭形,亮開嗓門高喊:“莫公子,我家公子受傷了”。

莫秋生帶著兩個小廝才踏上跳板要上船,聽見後面有人喊,回頭看,只見秋筠倒在地上,兩丫鬟蹲身旁,急得撩袍就下來。

船家喊:“那位公子還上不上,一會開船可不等啊!”

莫秋生急急往回趕,頭也不回道:“我們先不走了,有人受傷,坐下趟船走”。

三步並作兩步來到秋筠近前,蹲身著急地問:“傷在那裏?筠妹”。

秋筠看岸邊大船離了岸,才悄聲附耳說了幾句,莫秋生回頭看船開了,滿面憂慮道:“這一船人可要遭難了”。

秋筠看著那兩個小廝,對莫秋生道:“快去報官府得知,派船去營救”。

莫秋生才醒過神來,舀了自己帖子命小廝速去官府調船來。

幾人站在岸上,沒出一個時辰,就見船到江心,朝一側歪去,船上人紛紛落入水中。

喜鵲叫道:“不好了,江心水深,不會水會淹死的”。

正這時,岸上兩艘快船,早離了岸,朝江心急駛,秋筠和莫秋生同時松了口氣,互看了眼,莫秋生道;“虧你聰明,筠妹,不然我們要葬身魚腹”。

喜鵲正在那裏高興得拍手,聽見這話,忙道:“還有我的功勞”。

秋筠笑了,道:“喜鵲要不是內急,怎麽會知道,可見我們命大,是天意”。

莫秋生在等船功夫,大路上一幫衙役簇擁著一頂大轎奔河邊來了,轎子停在莫秋生等站的不遠處,轎簾打起,一個身穿官服的朝廷命官走下來。

打老遠打躬作揖,高聲道:“莫兄臺請了”。

那官員著的官服來看,是個七品縣官。莫秋生忙上前抱拳,口中道:“煩勞大人親自趕來”。

雙方客氣一番,那縣官看看秋筠道:“敢問這位是?”

莫秋生道:“舍妹,女扮男裝,怕路上不太平”。

縣官多看了兩眼,道:“我道是英俊後生”。

莫秋生抱拳道:“為兄急著趕路,拜別”。

這時,官府派出的大船已返回,落水的人也都救上來了,一個手下衙役來報:“稟老爺,強盜跑了一個,另兩個活捉”。

縣官道:“好,押回縣衙,候審”。

又朝莫秋生躬身一禮,道:“莫兄路過下官地界,幫了下官大忙,救了一船百姓,怎能就走,承蒙不棄到舍下用了飯在走不遲”。

這縣令誠心相邀,莫秋生想這幾日飲食不周,就答應了。

一幹人坐了乘空著的官轎,去了縣衙。

縣令自去前面升堂審訊犯人,一幹人有仆從讓到後堂,秋筠和青語、喜鵲去隔間換上女裝,不一會就有下人擺上一桌子酒菜,莫秋生和秋筠先上桌吃了,然後青語、喜鵲和那兩個小廝才吃了。

安排幾間客房暫歇。

有下人過來朝莫秋道;“老爺請大人書房一敘”。

這一敘,二人相談甚歡,天色不早,只好住下。

這一番耽擱,卻耽誤了船期,日後生出許多事來。

翌日早,一行人才乘另艘船渡過江去。

來到對岸,對岸是個很大的鎮子,看日頭西斜,莫秋生道:“天晚,不易趕路,在鎮子裏找地方住下,筠娘你也去街裏逛逛”。

青語和喜鵲都叫好。

這是個古鎮,鎮東頭一條街,頗繁華,攤販林立,吆五喝六的,很是熱鬧。

秋筠在一間古樸的店鋪前停住,進門,放眼望去,琳瑯滿目,珠寶頭釵,應有盡有。

秋筠選了枝新穎的珠花,這珠花都是小碎珠子拼成,陽光下五顏六色,光華奪目,秋筠問身後的莫秋生道:“這枝珠花送莫大嫂可好?”莫秋生怕秋筠等幾個女流出門有事,也就跟了來。

莫秋生暗讚她有心,道:“太貴重了,她也不出門,沒地方戴”。

秋筠戲虐道:“以後就常出門了,知府夫人,一方父母,應酬多了”。

又給莫夫人選了個青玉扁方,正中鑲了顆藍寶石,四周是小塊各色寶石,鑲嵌一圈,秋筠愛不釋手,莫秋生道:“母親歲數大了,不用這貴重東西,筠妹還是留著銀子錢,日後為自己添妝吧”。

秋筠笑了,一束光斜射在她臉上,明眸璀璨,耀眼生輝。莫秋生不禁怔怔的,心猿意馬起來、

直到秋筠說:“孝敬伯母是晚輩一點心意”,才戀戀收回目光,客氣道:“筠娘禮物太重了,她們承受不起”。

秋筠來時路上就想送什麽好,送貴重的,像瞧人不起,顯示富貴,寒酸的,又舀不出手,路上遇到臨時買來,也是點心意。

回客棧路上,秋筠似不經意問:“兄長去信給伯母,說筠娘要叨擾嗎?”

秋筠本意是想問,莫大嫂知不知道,不好直說,卻拐了個彎,問出來。

莫秋生道:“給她們捎了信,你大嫂家是健康府的,這回正好離她娘家不遠”。

說話功夫,秋筠總覺得那裏不對,似有雙眼睛盯著他們,猛一回頭,街上人群息壤,也不知是那雙眼睛藏在何處。

秋筠用力眨眨眼,朝周圍看看,也沒什麽可疑的人,心才略略放下,走走,又恍惚身後有人跟著,渀佛就在近處。

秋筠看天色擦黑,道:“莫大哥,日頭落了,回客棧歇息吧”。

莫秋生以為秋筠累了,道:“走出很遠,那就回去吧”。

客棧在最繁華的街上,雖天色暗下來,然整條街燈火通明,亮如白晝。

門前還擺著吃食小攤位。

秋筠等進了客棧,老板迎出來,道:“酒菜齊備,就等客官用飯”。

走得也累了,秋筠和莫秋生先吃了,回房歇著。

秋筠進房插上門,才要脫去大衣裳,‘當當’叩門聲傳來。

秋筠問:“誰呀?”

門外答道:“是我,你莫大哥”。

秋筠拉開門閂,莫秋生走了進來,道:“筠娘,我才想起一事,我到任上,上司同僚來見,需帶些東西,聯絡下感情,明早店鋪開門陪我去挑一挑”。

秋筠笑了,道:“莫大哥真是個細致的人,那明個就早起買了在趕路,我看這地方土特產不少,帶些去,看著新鮮不落俗套”。

二人講定,莫秋生就要走,才進來時,莫秋生特意門沒關嚴,怕男女共處一室,讓人閑話。

此刻二人說話功夫,門卻被輕輕推開,又輕輕闔上,猛然聽一個粗魯的聲音,道:“我來巧了,正好都在,省得我一個個動手”。

二人一楞,由於方才側身沒看到,此刻,轉回頭,只見一彪形大漢,滿臉的絡腮胡,黑漆漆的面,一笑露出排白牙,在微黃略暗的燭火中,看著瘆人。

莫秋生大聲道:“這位好漢來此何事?”

那大漢哈哈一笑,道:“難怪你不認識我,渡船沒忘吧?”

二人立刻反應過來,這人一定是那日渡口漏網的強人。

同時看向那人手中提著的一把明晃晃的大刀。

那人顛了顛手裏的刀,像看著口中的獵物般,道:“誰先死?大爺來個痛快的”

秋筠尚未作答,莫秋生搶前一步,擋在秋筠面前,道:“要殺,就殺了我,是我報的官,與他無關,求大爺莫亂殺無辜”。

那人嘿嘿笑著,上前兩步,道:“好,痛快,我就先解決了你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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